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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、番十四(受虐体质)(1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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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一天一个样,前几天风大干燥,今天却是潮湿寒冷,比前几天都要冷得多了,预示着已经要入冬了。

小伏宁像个暖烘烘的小暖炉一样,虞滢缩在被窝中抱着这可爱的小暖炉,睡得格外舒服。

大兄的新竹床还要等个四五日才能做好,所以伏危依旧与侄女,还有虞滢同睡一榻。

伏危坐起,依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眼睡得甚是香甜的,他唇角微微上扬,露出淡淡的笑意。

片刻后,伏危掀开了被衾,动作轻缓地下了榻。

穿上外衫后,他缓步朝着门口走去。

在门后停顿片刻,看了眼门旁的拐杖后,他还是收回了目光,打开房门后径直走了出去。

虞滢隐约听到了声响,迷迷糊糊间睁开了双眼,因隔着一面屏风,看不到房门口的方向。

但她微微抬起身子的时候,却见床外侧空了,显然是伏危出去了。

虞滢脑子还似浆糊一般,一时分不清是做梦还是清醒的,躺下后又小睡了过去。

天色幽暗,雾气浓重,众山簇拥的陵水村也被浓雾笼罩在了其中。

伏危一出门便看到了浓浓的雾气,连半里地外的树木都看得不清楚了,只有白茫茫的一片。

前边所见一片迷雾,但伏危的心底却是清明的。

自被抱错的身世的事情发生到现在,他便没有过像现在这般轻松地站着了。

因自己享受了二十一年的锦衣玉食,而那霍敏之却过了二十一年的苦日子,所以心有愧疚。

他把身份还给霍敏之,也愿意以罪臣之后流放到岭南。

只是,他全然没有想到,等待他的却是在流放途中被下了迷药,在昏迷中被打断了双腿。

疼醒时,他看到的是满脸快意的霍敏之。

他阴狠的留下了一句话——你若敢寻死,我便让伏家人一块给你陪葬。

他那会心想伏家的人究竟是如何差劲的人,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凶残性子的人?

可后来才发现,只是霍敏之凶残而已。

因霍敏之那些穷苦的日子皆是替他受的罪过,他何来的脸恨他。

他不知道当初没有抱错孩子,自己在这种地方活二十一年会不会也变成霍敏之那样的性格。

恨却又不能恨,他是无力,也是茫然的。

霍敏之断他双腿,养父不可能不知晓,可却容忍了霍敏之所为,如此怎叫人不寒心?

伏危因愧疚,因双腿残疾,因曾经至亲的抛弃,所以得过且过,有一日过一日。

可现在不同了,霍敏之所作所为,伏危已然不会再有愧疚。现在双腿也几乎好起来了,也重新有了至亲之人,有了不可弃的人。

虞滢起身的时候,伏危已然梳洗进来了,与她说:“给你温了热水。”

虞滢有些诧异,但还是去厨房,倒了热水梳洗。

梳洗过后,她回屋中抹上了面脂。

用了两日,脸颊的粗糙感也光滑了回来。

她看向手中的面脂暗自琢磨了起来。

还是要仔细看看效果才好外售。

但因现在家中其他人的手脚和脸都只是少许皲裂,只需抹个几日就能恢复,这不是她想要验证的效果。

毕竟寻常的面脂也是可以治皲裂的,她要的是比别人家面脂更显著的效果,不然如何能脱颖而出?

虞滢想起了昨日刚回来的何二郎,手脚面都皲裂厉害,他来尝试再也合适不过。

等今日她去玉县的时候,买一些面脂回来,让他同时用一用,再看看效果。

用了早食后,虞滢便与大兄大嫂一块去玉县。

让大兄大嫂一同前去,是因伏危与她的担忧,还有罗掌柜特意的提醒,所以让她警惕了起来。

便是知道可能会有麻烦,但日子还是要过的,总不能一直躲藏在家中,所以才会让大兄一同去玉县。

带着大嫂,也是为了避嫌。

他们离开后,宋三郎和何家都会帮衬一下家里。

在村口,陈大爷看到余娘子,笑道:“余娘子的药材都传到陈家村去了,都说余娘子能干得很呢。”

虞滢笑着回道:“若不是当初陈掌柜的提醒,我还不一定能做成这买卖。”

陈大爷虽然爱听这话,可还是听儿子说过前因后果的,所以知道儿子也不过顺口一提而已。

他笑道:“若是没有本事的的,就是已经牵好线的买卖都能搞砸了,我儿不过一句提醒的话,余娘子不仅做了一回买卖,还做成了第二回,那就说明余娘子是有真本事的。”

一路闲聊到了玉县,在城门口下了牛车。

因天气冷了,昼短夜长,天色黑得快,陈大爷也改了回去的时辰。提前了一个时辰,未时初便回去。

虞滢来玉县不知多少回了,早已经摸清了杂货铺与卖胭脂的铺子。

她去了杂货铺询问过后,才知最便宜的面脂是五文钱,也是用竹罐装着的,只是竹罐比虞滢做的要小了一半,而且竹罐格外的粗糙,甚至有些扎手。

虞滢在伙计的目光之下,打开看了看,闻了闻。

白色的面脂,有猪油的味道。

这无疑就是什么都没有加的猪油膏。

这不过一两的猪油膏,成本不到两文钱。

杂货铺另一个面脂是十文钱,用的是小瓷罐装的,瓷罐虽然也不是很精致,但却让人感觉得出来这个比较贵。

虞滢以为这会比五文钱的要好,可打开一看就沉默了。

这还是猪油膏,不过是换了瓷罐而已。

……

虞滢没有买面脂,在伙计的白眼下,还是买了灯油和盐。

接着虞滢又去逛了几家胭脂铺子,买了三罐面脂。

普通猪油做的她没要,选的都不是最贵的那一款,而是中上的货。

除却胭脂铺子,医馆也是虞滢的目标。

因虞滢不方便进医馆,便托大兄分别去几家医馆买了用药材做的面脂。

没有买什么东西,可虞滢却花了两百文左右,仅仅面脂就花了近一百五十文。

药材的面脂卖得较贵,二十五到三十文的一瓷罐,都带着淡淡的草药清香。

而胭脂铺子的面脂则注重的是脂粉花香,卖得也不便宜,约莫十五到二十文左右。

虞滢没仔细研究,打算回去后再仔细地对比一下。

差不多时辰便也就去了城门口等陈大爷。

可等到陈大爷的时候,却见陈大爷的牛车上有个大件的家伙什,用布包裹着,隐约像是一个座椅。

陈大爷见了余娘子,道:“这是驿差送到吴记食肆的,说是给余娘子你的,这还有这一封信。”

在虞滢诧异间,陈大爷把信取出来递给了她。

虞滢接过信,在上面看到了“余六娘收,霍不明寄”这几个字的时候,心下了然,把信件收好了。

伏震夫妇虽然诧异,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询问是何人寄来的。

从玉县离开,回陵水村有一个时辰的路程,而这走的路线也是固定的。

沿途每隔个小半个时辰就会路过小村落。

再因岭南地区混乱,所以时常有差役在沿途巡逻,以保抢掠之事减少。

但若真遇上抢掠之事,便把身上所有银钱如数交出,也能保平安。

从玉县离开后有小半个时辰左右了,路过山路的时候,却忽然被冒出来的四个蒙面男子拦了道。

他们遇上劫匪了!

牛车上除了虞滢他们几个,还有一个陈家村的男子。

陈大爷脸色一白,想要掉头,后边也出来了三个男子堵住了去路,前后不过相差了一丈。

老黄牛年迈,也跑不快了,所以根本是逃不了的。

不说陈大爷和另一个男子被吓得白了脸,就是虞滢和大嫂的脸色也白了。

虞滢到这里已经小半年了,日子虽然苦,也遇到过凶猛的野猪,可到底还是第一回遇上劫匪,如何能不怕?

害怕之余看向了一旁缓缓握住了陈大爷牛车上的扁担的大兄。

虞滢心头稍安,她也暗暗地把手探进背篓寻小连弩。

陈大爷看前后都没退路,忙道:“各位好汉,我等把身上的银钱都交出来,可否买个平安?”

被几人簇拥着的一个男子,身形甚至比伏震还要高大,他抱着双臂,吊着眼在牛车上环视了一圈,目光最后锁定了脸上有几块黑斑的妇人。

他冷笑了几声,开了口:“银钱要给,但我也要给你们这里头的人一个教训。”

牛车上的人皆一愣,片刻后虞滢对上那贼人的目光之时,心下了然,这麻烦是冲着她来的。

她按下心下的惊惶,故作镇定的问:“你们想给教训的人是我?”

忽然听那妇人说出这话,那男人笑了:“倒是个有自知之明的,你与我们弟兄走一趟,再答应以后再也不做药材生意了,我们过两日便放你回去。”

陈大爷顿时明白了过来,敢情是余娘子做买卖挡了别人的财路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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